layout: post title: "《妈阁是座城》" date: "2019-08-24 07:57:39" categories: 阅读 excerpt: "妈阁是做城,是做什么城? 不是外面的人想进,里面的人想出的《围城》。 在梅晓鸥的眼里,它是座“里面的人不想出来,外面的人最好别进”的城:都城。 ..."
妈阁是做城,是做什么城?
不是外面的人想进,里面的人想出的《围城》。
在梅晓鸥的眼里,它是座“里面的人不想出来,外面的人最好别进”的城:都城。
是的,妈阁是赌城。
梅晓鸥,是给都城的赌场拉客的“叠码仔”。而她做的,是把人拉进来的活计。
叠码仔给赌场拉客源,收取佣金。底下也给赌客服务,换取筹码。有些,则与地下钱庄,风尘行业有染。有的赌客想玩儿大的,也会与叠码仔赌台底,一拖二,一拖五。一是台面上跟赌场赌,托二托五十载台面下与叠码仔赌。台下托二就是与叠码仔都台面上的两倍输赢,台面上赢赌场一万,则台面下赢叠码仔两万;同样,台面上输赌场一万,台面下则输叠码仔两万。托五就是五倍的输赢关系。
赌城有魔力,最好不要进,要进的话最好快进快出。不然,进来前是个人,进去后却常常会变成鬼。赌鬼。
干叠码仔的,通常都是男人。叠码仔所打交道的人,通常也是男人。赌客是男人,帮手是男人,同行是男人。
梅晓鸥是个异类。一个女叠码仔在男性世界里辗转腾挪。似乎是宿命。她的先祖,因赌博而丧命,输光赌资跳了海。她的情人,因为赌而失去了她和他的手指。手指剁过两次,两次都是剁手指以明志戒赌。第一次接上了,第二次没有。赌当然也没戒掉。保养过她一年的一个男人,也是因为赌,结识了她。成了叠码仔后,却又对个赌徒动了心。
梅晓鸥的异类,除了她以女性身份在男性赌徒的世界里沉浮,还在于它的矛盾行为与心理。她恨赌的男人。她曾经想用一切办法,让自己的情人戒掉,没有成功。然后,她却变成了一个拉别人进赌场,把别人变成赌鬼的人。然而,同时她又希望能拯救那些赌鬼,把他们变成人。她看着一个个商场精英在赌场上被榨干金钱,对他们发出警示。却没有一个人能,能在她的“努力”下,走出泥淖。
变成赌鬼,就再难成人了。
可是,梅晓鸥,似乎还在一遍遍的试着。
她做着魔鬼的事儿,却妄想当圣母。也许她是真诚的,也许她只是想印证自己对人性的看法:她不能拯救那些赌鬼,不是她的能力不行,只是人性太堕落。前男友堕落,情人堕落,情夫堕落,她自己也在虚妄的希望和必然的失望中沉沦。
男人们是金钱的赌徒,梅晓鸥是情感的赌徒。
梅晓鸥懂得赌博和赌徒的心态。
赌博,赢是偶然的,输是必然的。
赌徒心态,则是把偶然的赢当作必然的,而必然的输当作偶然的。
于是,赌徒们在赌桌前,红了眼,蒙了心,听着筹码哗啦作响,妄想翻本,结果却一步步滑向倾家荡产的深渊,继而坠入债台高筑的谷底。
梅晓鸥成了债主,跟这些成了鬼的男人纠缠,见识人性的毁灭。
然而,在感情上,她却成了赌徒。
她屡战屡败,却依旧幻想能从赌博的泥潭中拯救出一个半个。为了劝老史戒赌,她不惜购销债务,不惜用自己的身体诱惑。可是,这一切,在赌徒眼里,都不够有吸引力。老史拒绝了她的终极诱惑,在爱和赌性之前,选择了赌。
而梅晓鸥没有意识到自己也是个赌徒,她的先祖赌性在她的血液里流淌。
她锲而不舍的终于把老史弄到了自己身边。可对方妻儿的一声呼唤,就把他的美梦再次打破。
她输了。还是输了。但,老史的妻子,就赢了么?谁知道老史还会不会再去赌呢。
她梅晓鸥相当圣母,要拯救赌徒。可她当不了圣母,拯救不了任何人。
不知,她在赌场里看到自己儿子那一刻作何感想。甚至,连个母亲都当不好。
2019-08-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