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星期有许多可写的东西,孩子们的陶艺夏令营完结,儿子又做了几个碟子碗回来,上面刻着自己的大名。女儿则做了好几个微型的小动物,很可爱。然后去了Cougar Rock 露营地露营,周四去周日回。露营的时候,去了雷尼尔火山的Paradise去徒步,晚上去观星。女儿儿子重新又完成了一次Junior Ranger的认证活动。营地附近的Cater Falls,我们走了一次。儿子在湍急浑浊的河边,向里面扔木头树皮,看它们载浮载沉。还有营地里的护林人讲座……
但是感觉自己没时间, 以上虽精彩,却=只能一笔带过了。
我想写几笔的是,一路遇到的蘑菇
自从儿子表现出对蘑菇的兴趣以来,家里出现了好几本关于蘑菇的书。儿子看得最多,我也翻过一两本。然后还在网上看一些采蘑菇的博主的视频,看着人家在结实的蘑菇头上拍拍敲敲。但除去在超市买过几次蘑菇做菜之外,我对蘑菇的知识,几乎只是书本上的。对于野外的蘑菇的了解,可以说是零。
蘑菇这东西,挺神奇的一点是,如果你不认识它,它就不会出来见你。当然,这不是说在超市里,市场上。而是在他们的自然栖息地中。在野外,它们经常是隐藏着的。
书中读过一个故事,一位女士听说羊肚菌很好吃,也看过许多关于羊肚菌的书,带图的。从来没有人带她去踩过蘑菇,但她确定自己如果看到羊肚菌,一定能认出来。她得知自己家附近的是有羊肚菌的,且正当季,于是就一个人进山了。结果一个上午,睁大眼睛仔细搜寻,一个羊肚菌也没找到。要知道,这种专注的寻找是非常耗精力的,几个小时的折腾的她都快累死了。但是她下定决心,不找到一个绝不回去。于是,她开始趴下身体,一寸一寸的在地上用手摸,不让自己错过任何一片土地。结果,就在她蹲下的地方,她摸到了什么。她定睛一看,果然是一株羊肚菌。这是她第一次在野外看到它,欣喜之情自不必说。正当她把自己采的羊肚菌放到篮子里,抬起头喘一口气的时候,神奇的事情发生了:她发现,在她的前前后后,几步之遥,到处都是羊肚菌!
当然,羊肚菌并不是随着她采到第一个,瞬间长出来的。而是,它们一直就在那里,没有经验的人,无法将它们从背景中拣选出来。不在视觉经验中的东西,常常会被自动过滤掉。
这样的事情,在我身上发生了。
在营地附近徒步去Carter Falls的时候,我在前面走着。忽然孩子就叫我回头,他发现了了一颗很大的蘑菇,要让我看。
没见到蘑菇进前时,我以为会小蘑菇,在地下藏着的。不然我怎么能错过。但是,完全出乎我意料,它不但没有躲躲藏藏,甚至明显的不能在明显了。它就明明白白的站在路边的石头上,绝对在我的视野范围之内。个头有手掌大小,周围没有任何遮挡,而且颜色与满是青苔的石头对比明显。我们有理由看不到它。而我,就是没有看见。

在野外的蘑菇面前,我也是视而不见的睁眼瞎。我的认知里,是轻视蘑菇的。小时候见到过“狗尿苔”,是我唯一知道的蘑菇。而“狗尿苔”这个名字很容易让人产生厌恶,自然也产生不了什么兴趣。对“狗尿苔”的轻视,显然扩散到了蘑菇上,跟孩子们出去露营、徒步过很多次了,我没看到过蘑菇。
显然,不可能是我选的路上都没有蘑菇。应该都想这次一样,蘑菇就长在那里,而我走过路过且错过了。而且,我读过的蘑菇书,看过的图册,也一点儿忙没帮上。典型的读书无用的证明:有些东西,学起来,还是得有师傅带。
儿子在这方面,可以当我的师傅。他除了看书,看图册,看视频,还经常在户外的时候,去找蘑菇。
我学着儿子的样,过去拍了拍蘑菇。就像前些日子看过的视频中那样,蘑菇拍起来砰砰砰的,手感很结实。
神奇的是,这次邂逅大蘑菇之后,我的眼睛也睁开了。接下来的徒步过程,每走一段,我就如盲人复明一般,能看到许多新的蘑菇了。尤其是返程的时候感觉更为奇特:刚刚走过的平平无奇的路段,忽然就神奇的冒出了蘑菇来。
儿子能认出来其中的一些,我就跟他学着蘑菇的名字,为他能不能吃,有没有毒。
认识不认识的,都拍下来,等待以后再辨认。

这些蘑菇中,除了伞状的,还有杆状如珊瑚礁的,菌柄很短如膨胀的小球的,还有像是小碗的和像是蝴蝶翅膀的……

木桩上,草丛里,落叶中,到处都能看到它们。
林中徒步,成为蘑菇的发现之旅,变得更加有趣了。
回到家后,我们在当地的蘑菇协会注册,成为会员。准备多去参加一下他们的活动,跟当地的专家和爱好者们,好好学习一下蘑菇相关的知识,重新从蘑菇的角度,去认识我们的生活环境。
非常期待。
2025-08-27 初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