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itle: 道载万物,洋洋大哉 time: 2014.05.11 11:56:00 layout: post tags:
<a href="http://book.douban.com/subject/1391191/" target="_blank"><img class="book-img" src="{{ site.loadingImg }}" data-src="http://img5.douban.com/lpic/s1395779.jpg" /></a>《京华烟云》是我第二喜欢的小说(第一位毫无悬念是《红楼梦》),自我在高中第一遍读时就一直位居第二,以至于五六年之后已经忘记了当初为什么将其排在这么前面,而只记得确实是本很好的书。而今再读之时,对道家思想有了更多了解,越发觉得是一本不可多得的好书,甚至在有些方面对它的喜爱都超过了《红楼梦》。
读《京华烟云》确实有欲罢不能的感觉,而且不像其他长篇小说,如我同时在读的《1Q84》和《二十年目睹之怪现状》,一开始觉得很有意思,而熟悉了故事设定、叙事方式之后,就会觉得有些乏味了。《京华烟云》的故事情节并没有太多离奇的部分,但奇怪的是,它却从始至终吸引着我继续读下去。虽然很多年前读过一遍,知道大致的情节,但是这种读下去的意愿仍然非常强烈,我想这主要是与其道家思想和叙事手法有关。这点在之后再作展开,首先,我想说说《京华烟云》与《红楼梦》的渊源。
《京华烟云》是林语堂旅居巴黎时于1938年8月至1939年8月间,仿照《红楼梦》的结构用英文写的长篇小说,并题献给“英勇的中国士兵”,讲述了北平曾、姚、牛三大家族从1901年义和团运动到抗日战争30多年间的悲欢离合和恩怨情仇,全景式展现了现代中国社会风云变幻的历史风貌。
摘自<a href="http://baike.baidu.com/subview/78558/5263118.htm" target="_blank">百度百科</a>
林语堂本想翻译《红楼梦》让西方读者了解东方智慧的,可是毕竟《红楼梦》所描写的年代已经相对久远,对中国历史文化没有过多了解的外国人想看懂并不容易。于是,林语堂准备仿照《红楼梦》的风格写一本小说,描写当代中国人(写作时间是1938-1939年)的生活和思考。
It is merely a story of how men and women in the contemporary era grow up and learn to live with one another, how they love and hate and quarrel and forgive and suffer and enjoy, how certain habits of living and ways of thinking are formed and how, above all, they adjust themselves to the circumstances in this earthly life where men strive but the gods rule.
Perface, Moment in Peking
外国小说常以一人一事叙述,纵有旁枝也是为主角渲染服务;而中国小说优秀作品往往是非常多的人,非常杂的事,看似林林总总的故事背后,却是形散神聚的。处理这么多的人这么多的事是非常不容易的,因而也就非常考验作家的水平。
《红楼梦》向来以人物繁多而写一个人用一副笔墨而出名。总共有多少人物真的是名副其实的“数也数不清”,有人说三四百,有人说七八百,不过大概可以想象这样的规模吧!看看《红楼梦》创造了多少经典的文学形象:多愁善感如林黛玉,稳重聪慧如薛宝钗,风流多情如贾宝玉,率直真诚如史湘云……所谓文学形象,就是当你形容不出某种性格,却可以以一个人物说明的时候,那就是一个典型的文学形象。《红楼梦》的伟大之处在于对每个人物的细致把握,因而在外国作品一部只出一两个“英雄”是其典型文学形象的时候,《红楼梦》却能让几十、几百个人物变得鲜活。
《京华烟云》的人物数量远少于《红楼梦》,但其刻画的人物依旧是血肉饱满的,比起当代作家已有云泥之别。虽然其中的很多人物都有来自《红楼梦》的明显痕迹,但是考虑到林语堂的初衷就是为了向西方读者普及《红楼梦》,这样的做法非但不应予以诟病,反而应该赞扬其对中华文化普及的积极作用。
下面,我们来进一步看看四个主要人物。
第一部分的名称在原书中是The Daughters of a Taoist
,注意这里用了复数,显然是指姚老爷的两个女儿——木兰与莫愁。
书中有一回说到每个人对《红楼梦》中人物的喜好,又说人们总是喜欢和自己相近的人物。而木兰喜欢的是林黛玉,莫愁则是薛宝钗。结合书中人物的个性而言,的确这两个人物暗指《红楼梦》的两位女主角。
莫愁与宝钗在性格上是十分相近的,她们拥有世俗的大智慧,懂得为人处世之道,宽厚包容谦和体贴。应该说,这是中华文化中有知识的女性的最高境界了。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每个人都有不同的脾气性格,各有各的一分可爱之处,这是无可厚非的。但正如人得经历过富贵而后说看破红尘才是淡泊名利,若是一辈子贫穷还这么说,未免就有些阿Q精神的嫌疑了。所以作为“有知识”的女性,还能意识到聪明并不是女性的追求,我想这是“阴”的最高境界了。莫愁和宝钗都不赞成女性读太多书,读书只为明理而已,如果明理就不用再多读书以迷失自我,忘记女性在相夫教子方面扮演的重要角色了。男女生而有别,所谓的“男女平等”并不应该抹去人的性别概念,相反,应该通过自身性格上的优势和对方进行互补,才是和谐发展的正道。
思入世而有为者,须先领得世外风光,否则无以脱垢浊之尘缘; 思出世而无染者,须先谙尽世中滋味,否则无以持空寂之后苦趣。
摘自《菜根谭》
对于宝钗的评价往往相去甚远,喜欢她的人说她聪慧识大体,不喜欢她的人说她工于心计城府很深。但这其实说的都是一回事,只是选择的词褒贬不同而已。而莫愁却很难让你感觉到讨厌。我想,这主要是因为《红楼梦》和《京华烟云》这两本书的叙事方式不同,前者尽可能地想客观,故意不告诉你作者的喜好,而后者对人物和事件往往都会说明他们为什么会这么做,他们是怎么想的,他们是怎么样的性格。这些内容单从人物的语言和心理描写往往是不够表现的,正如我们对生活中碰到的人物总是看不穿而已,这就是所谓的局限性叙事。在《京华烟云》的全知式叙事下,给予了莫愁很多正面的评价,所以读者会理所当然地爱上这样的角色(当然,如果读者本身对这样的性格在其生活中十分厌恶的话,或许还是对莫愁爱不起来的)。
与莫愁和宝钗的极度相似相比,木兰与黛玉的相似度并没有非常高。木兰并不像黛玉一样多愁善感,只是书中说她有时候会有忍不住流泪的毛病。如果说木兰和黛玉有什么最为相似的话,我想是一种诗意的生活方式。黛玉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与宝钗的贤惠善于处世相比,黛玉几乎就是活在自己的诗意生活中的。卓尔不群的才华和寄人篱下的境遇使得她越发不屑这种世俗的生活,宝钗的那种善于处世在她看来几乎就是阿谀奉承而已。虽然木兰由于自身境遇很好,并没有像黛玉这样孤标傲世,但她本质上也是一个出世的人,她是一个“妙想家”,她的智慧并不是为了更好地在这个世俗生存的。
但另一方面,我觉得与其说木兰是黛玉的化身,不如说是史湘云的化身,而红玉则完完全全是黛玉的化身。史湘云爱着男装,木兰也多次说想当一个男子。她们性格上都不像黛玉那样敏感多思,更多地是直率真诚。这一方面自然有很多男性化的因素,但是在我看来,女性就应该拥有女性的美感,像莫愁宝钗一样,因为成为女性而表现得像一个女性,也是合乎“道”的。当然我也不能否认木兰有其独特的美,甚至我觉得林语堂是更偏好木兰的,但是我觉得就境界而言木兰相去莫愁的确远矣。
木兰与莫愁,分别代表着出世和入世,正如红玫瑰与白玫瑰一样,与其中一人生活,便思与另一人生活会更有意思。作为道家的女儿,她们在性格态度方面都可谓是不可多得的女性了,虽然称不上完美,但这几乎就是我最崇拜的女性了。
立夫的才华深深吸引了木兰莫愁两姐妹,却并没有吸引我。相反,看到他身上冲动的愤青情结,我实在是觉得有些不宜为夫,常常为他不能保身为妻子着想而感慨。书中傅先生对他的话说得很对:你性情太孤僻。本身虽然不坏,可是需要改正。最高的性格是其中有一分孤僻,或者说精神自由,但是要使之归为常态。你现在需要的,是有个人稍微把你勒住一点儿。
于是,林语堂给他安排了莫愁这样一位妻子。
荪亚是个胖子,除此之外我对他并没有很深刻的印象,或许是立夫的才华掩盖了他的光芒。如果没有立夫的存在,我想木兰也会认同他是不错的伴侣。作为富家少子,他生活无忧,虽不积极谋取官职,但也不至于堕落挥霍。对于富家子弟而言,像荪亚这样就能算很不错了吧?在我看来,荪亚在各方面都显得比较中庸(不是说他圆滑的意思,而是不偏不倚,不好不坏),从“道”的角度看,其实这恰恰是很好的状态!
但是他也没能吸引我,如果一定要说这本书里哪个男性最吸引我的话,我想应该是道学家姚老爷,但是真的和一个道学家生活……我不知道了……或许,在我看来,如果真成为了一个道学家,大概也是某种程度上走了极端,虽然我都很赞同道家思想,但是如果真有一个会抛家谤道的丈夫,或者自己过着绝粒茹芝的生活,我想我是做不到的。
我对书中在木兰嫁与荪亚前那段五行的分析非常感兴趣,甚至引发了我对研究《易经》的兴趣。
男女近亲,再加同样命型结婚,是应当禁止的。因为如此结婚,男女双方原有的特点只能加强,也可以说,只能增大,这是显而易见的。
一个人皮肤细,五官清秀,聪明伶俐就是金命。骨骼骨节突出而消瘦的人,是木命。多肉,懒惰,多黏液而迟钝的人,是水命。性情暴躁,眼睛乱转,轻浮不稳,前额上斜的人,是火命,沉稳安静,皮肉上线条圈厚丰满的,是土命。
木兰是金命,荪亚是水命,水入于金则金光闪灿。莫愁是土命,沉稳、安静、圆通、富足。这些特点都很可贵,有福气。但是与荪亚就不相配,土若与水和起来,结果只能是软稀泥。立夫是木命,是木里的上品,土养木,木就滋长繁荣。但是他需要以柔来克。他跟莫愁的土相配,比和木兰的金相配还要好。
摘自《京华烟云》
立夫的“阳”与莫愁的“阴”形成很好的互补作用,莫愁在大多数时候很随立夫的意,但当他要写危险的文章时,必定会出来态度坚定地阻止。这一点,早在她规劝长兄时的态度可以看出。
立夫肯定也会想,跟木兰生活或许会更有诗意,但他或许未必能明白,人生的最佳伴侣未必是让他笑得最欢的一个,反而可能是为了拉他走上正轨而弄疼他的那个人。
荪亚虽然并没有什么闪光点,与木兰在一起甚至有些委屈了木兰,但与中庸之人相处,毕竟不会让木兰有太多值得担心的地方,木兰自己也觉得嫁得算是如意。虽然出了曹丽华一段小小的插曲,但于他们的生活总没有什么影响,这也是木兰的智慧所应得的。对于荪亚而言,木兰的积极对他有很好的推动作用,若是木兰去推动气盛才高的立夫,则后果不堪设想。
木兰虽是接受命运安排与荪亚结婚,但在那时已有自由恋爱的风尚,她若坚持与立夫相属也并不会遭他人非议。但由于她是个道家的女儿,所以她相信清静无为,选择了接受命运给她安排的荪亚。她当时或许并不知道,但上天给她的安排即便不遂心意,却也是于他们四人都有益的。她当时如果坚持要和立夫在一起,最后很可能真的一尝夙愿,相似的性格产生共鸣,但是共鸣也很可能是有害的,就像在索桥上行军不能脚步一致一样。相反,动听美好的和声,往往是间隔的音高组成的,这是鸾凤和鸣之道,也是中国文化中最高妙的阴阳之道。
这一点,是我算得“旅卦”而得到的启发,明白这一点之后,就会看得开些。
所谓叙事风格是指讲述故事的方法。我在这里敲着代码的时候,你躺在沙发里舒服地看着电视,而文字的叙述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是线性的,只能先说一件事再说另一件,不可能同时说两件事,所谓“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因此,叙事风格就是说,一个故事发生的时间、地点、人物心情等多种因素变化的环境下,如何去处理讲故事的顺序和手法。这是我最近在看《中国小说叙事模式的转变》得到的一点理解。
在我看来,小说的最上乘之作,还属晚清与“五四”时期的两代作家的作品为主。明清小说虽然和唐诗宋词元曲一样常被挂在嘴边,但是除了《红楼梦》、《儒林外史》之类少数的佳作,大部分都是大同小异的“才子佳人书”。这书的弊端在《红楼梦》斑衣戏彩一回由贾母已深刻点处,在此就不再赘述。晚清与“五四”时期的小说,借鉴了西方小说的叙事方法,结合了中国传统小说多人多事的体系,慢慢摸索着写出了很多很棒的作品。最近同时在看的《二十年目睹之怪现状》就是这样的一部作品。
《京华烟云》作为一本用英语书写的关于中国的小说,在叙事风格上有很明显的学习西方的印记。比如外国小说经常会把一件事的结果写在前面,然后慢慢叙述发生的经过,中国古典小说就很少这样写。《京华烟云》运用这一手法恰到好处,并不会给人突兀的感觉。这一好处是比较明显的,如果按部就班地写,读者可能会没有兴趣开下去,但是如果看到一个惊讶的结局,那么就会很感兴趣读下去了。而且,通常这样的句子能起到很好的衔接作用,比如它会是类似这样一种表达:于是,小明过上了安稳的一段生活,直到这一平静被母亲的意外去世打乱
。然后下文引出他母亲去世的经过。
此外,《京华烟云》多评议性文字,而《红楼梦》则易之以侧面描写,各有千秋。看林语堂写的小说,总觉得想一个智者在讲故事(因为他的本意就是给西方人普及中国传统文化),而读《红楼梦》,更像身处其中而看不通透(即所谓的第三人称限制叙事)。从境界上来说后者似乎更高些,因为它给你自由思考的空间,而不被作者左右,而且作者不借议论之词还要传达他的意图,显然更不容易。但从小说本身的可读性而言,却是同样有趣。甚至我觉得,在这方面我更喜欢《京华烟云》的风格,因为我总也猜不透曹雪芹对钗黛的偏好到底如何,瞒得读者好苦!
林语堂工于心理描写,其实从一个人看待人和事物的态度很能刻画人物形象。在我看来,这种归因方式是评价一个人的重要方式。因为我们是怎么样的人,不仅仅取决于我们怎么想,怎么做,更在于我们对自身的评价和对他人的评价。正是由于这些很主观的评价,才更能让我们了解一个人的价值观和他自己在这些方面的表现。正如理想主义者倾向于喜欢林黛玉,而务实主义者倾向于喜欢薛宝钗而言,我们对别人的评价深深地打着自身与其相似度的烙印。
说到底,《京华烟云》最吸引我的还是道家思想。
《红楼梦》是儒释道的结合,虽然对儒家思想主要是持消极态度的,但那也只是集中表现在贾宝玉一人身上而已,应该说因为儒家的主体地位不可动摇,所以儒家思想其实是渗透在方方面面,难以察觉的。所以你很难找到一个在贾府中是完全的道家思想的人或佛教思想的人。
《京华烟云》则是彻彻底底的道家思想主导,主要还是因为林语堂本身喜欢道家思想,而且想让西方人了解。
道家主张清静无为,相信命运是已经安排好的,不要做无谓的反抗。传统意义上会觉得这样消极的想法会使人很悲观。但其实恰恰相反,因为知道一切都是既定的,所以不会害怕,当不如意的时候不会怨天尤人,而是认为这是自己没有福气,或者我的福气总会使我度过难关的。这样想,就不会认为是因为我这人很无能而难过了。
从心理学的角度,可以认为这是在做外归因,认为事情之所以会这样发生是因为外界条件而非自己造成的。外归因在逆境时可以免除心理上对自己无能的罪责,但是在顺境的时候也不会产生很大成就感,因为我之所以成功是因为碰到了贵人或好时机,而不是我自身的努力。这点看来好像又要被诟病了,怎么能让人没有成就感呢?
道家思想里,从来就不提倡成就感。老子认为,功成身退才是最明智的做法。做成了一件事,千万不要居功自傲,否则内在会导致自满而骄傲,外在会因嫉妒怨恨而招致祸尤。历史一次次地证明,那些开国功臣有哪个不是死了兔子后被烹的走狗?当时他们不也是有着极大的成就感?所以成就感什么的就是浮云啊,即使你得到了成就感,又会有新的野心,因为人的欲望是无穷无尽的,如果不能看开些,人就会在这些欲望中迷失。
缗微饵明,小鱼食之;缗调饵香,中鱼食之;缗隆饵丰,大鱼食之。夫鱼食其饵乃牵其缗,人食其禄乃服其君。故以饵取鱼,鱼可杀;以禄取人,人可竭;以家取国,国可拔;以国取天下,天下可毕。
摘自《六韬》
我对道家思想在很多方面都很赞同,这使得我对生活中很多东西看得更开,对得失不再太过在意。但我最近也意识到,一味地赞同也是走了极端,这是道家思想所不提倡的。
我本来很赞同返璞归真的想法,现代化的东西不如原始自然的好。比如我觉得现代的药物提纯了之后,对人身体的副作用也很大,而吃药草的疗效即使并没有现在那么好,但因为纯度不高而没有多大损伤。但是最近看的《你以为你以为的就是你以为的吗?》,里面有道德一致性测试很有意思,其中我既推崇原始自然的东西,又认为现代化的医疗和卫生设施是有益的。这其中显然有些矛盾。后来经一豆瓣友邻开导,所谓现代化的东西,其实也是作为自然的一部分的人改造出来的,用的也是自然的东西,所以并不应该摒弃。我突然感觉醍醐灌顶,想来一味地赞同道家思想也是太极端了。
《京华烟云》是一部很通俗的书,没什么文学背景知识的人也能读懂其故事。但它也是一部很高深的书,真的让你赞叹它的高妙之处,你至少得读过《红楼梦》和老庄的作品。这就像我们的人生一样,贩夫走卒之辈,引车卖浆之流也能日复一日过着充实的生活,有着自己对生命、对自然的认识;但如果不读读历史,不读读古代文学,你的生命就太过短暂,你的理解就太过浅薄。
中国人,对于生命的认识一直是“内求”的,我们不需要跋山涉水学习先进的科学才能明白宇宙的奥秘。因为一切一切的奥秘,最后都归结于我们自身。
所谓的“科学”,不过是对现象的一种解释方式,就像一个数学模型应用于一个统计规律一样,只要能够解决大部分情况下的规律一致性,这就是一种值得被使用的模型。我们不断研究科学,就是为了获得更精准的模型以供我们做预测,但这并不意味着这是唯一的模型或者模型是其发生的原因。这样想实在是背谬甚远。
老祖宗的东西一会儿被认为是值得推崇的经验之谈,一会儿被认为是愚昧无知的迷信封建。在这起起落落了那么多次之后,我们已经遗失了太多的美好,以至于即使我们想推崇也再找不回来。今天还有哪个作者能够写出这样的书?文化断层之后,时隔百年,等到老祖宗的东西又被推崇的时候,还有人能够再续经典吗?
起起落落是历史规律不能怪谁,但最终会达到一种平衡,就像一个阻尼振动的振子最终会稳定下来。当我们不再把这些古代的智慧放在神坛,也不再把他们挖坑埋葬的时候,相比回归到正常认知的心态去学习,我们更可能会忘记它们的存在。
因为,如果有一天我们不再辩论了,那不是意味着我们达成了一致,而是意味着我们不再在乎了。